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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外婆是马来亚革命者合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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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外婆是马来亚革命者(合集)

文/杨芬(外婆),程度(外孙女)

(本文原标题:《大马情》)

我出生在一个简简单单的福建人家庭。家庭和睦,大家相亲相爱。

在我出生成长的八零九零年代,出国这件事还是相当不容易的。那时候我应该在念初中,妈妈有一段时间忙着签证,纠结着出国穿什么衣服,要买什么东西带去。比起现在,那时物资确实匮乏。我大概知道,原来外婆马来西亚的弟弟家中有喜事,娶儿媳妇,特别邀请她回去。妈妈作为代表首先出国,陪同外婆一起去。

平时总是对我们细声细语,非常温柔的外婆竟然是外国人?我使劲地打量她,觉得她跟我们没什么差别啊,非常中国人的脸,跟传统上看到的外国人一点都不一样啊!我一直以为她也是个福建大妈,虽然她跟福州闽侯县甘蔗镇出生的、大嗓门儿的奶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。

原来外婆是从马来西亚归来的。她为什么很少提起?为什么没见她回去过?她不想家么?听说她在马来西亚参加革命坐过牢,文.革期间在中国被当成间谍被关进牛棚?这些不在家人身边的日子,她是怎么过的?她的那个家是怎么样的?借着学校的纪录片项目,终于让我有机会去揭开这些沉积了多年的问题。

太外公和太外婆

外婆祖籍广东省台山市,田头赤溪乡。她年生于马来亚(后更名马来西亚)。外婆的祖父早早到马来亚谋生,随后带着一大家子移民至此。听妈妈说外婆娘家很复杂,因为外婆的爸爸,即我的太外公,有过四个老婆,官方数字子女十四人。现在他们分散在马来西亚四处,有喜事的时候是唯一能把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。为了纪录片,我去马来西亚探访了外婆的家人们,很明显地听出大家对那位爸爸,我的太外公多有怨言,外婆自然也不例外。

父亲是严肃的人,很少和子女有交流,兄弟姐妹都怕他。我想弟妹们会恨他,我也曾恨过他养育一大群孩子,没有很好培养教育。他也没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,可以说不负责任。幸好祖母维持了这个家,让弟妹们健康长大。

我在听故事的时候,觉得太外公的故事简直是传奇。先说他和第一位太太,外婆的妈妈,也是我的大太外婆。两人是明媒正娶的结发夫妻,本是相安无事。就像普通小夫妻一样,他们的婚姻生活也算和睦,直至年发生了变化。

年,母亲连生我三姐妹,(让)祖母有了危机感。曾祖父、祖父、父亲三代单传,我的父亲生下来就过继给他早死去的伯父。父亲从没有叫过我的祖母“妈妈”,只叫“婶婶”,叫我的祖父“叔叔”。祖母担心她名下无后,就同意父亲回中国娶个人带到马来亚。

大家长做主续弦,本以为温顺的媳妇毫无意见,怎知大太外婆完全不能接受,用外婆的话来说“这下子不得了了,从此不得安宁!”

母亲一气之下,回娘家了。父亲可气疯了,把我抓起来当成布娃娃,掐起我的脖子,差点被掐死,幸而祖母赶到把我救了。父亲还在晚上跑到舅舅家,把母亲箱子偷走,不让母亲住舅家。

外婆的描述颇有粤语长剧的气氛。接下来的情节是太外公不愿意放弃发妻,三番两次找她,发妻为了躲他,出外租房子,但最终都被他找到。大太外婆是个刚烈的女子,而太外公是个痴情种子。

毕竟续弦非他初衷,大太外婆也就将就着和他藕断丝连。大太外婆只是离家出走而已,二人并未离婚,名分上还是夫妻。所以在离家出走后,大太外婆还为太外公生下一男一女,就这样又过了几年。

母亲是个个性要强的人,会劳动养活自己。在战争年代缺衣少吃,她像男人一样去开山种地,养活我姐妹。经历那么多苦磨难也都过来了。日本投降,终于过上和平日子,我也16岁了可以打工赚钱。可是这时母亲不顾子女感受,改嫁他人,我恨她怨她。

怎么大太外婆就改嫁了呢?真正的爆点在于太外公遇到他的第三个老婆、我的三太外婆。据说日本投降后,太外公还过得不错。在全盛时期,他拥有一个波仔档(保龄球俱乐部),一片橡胶园,一间咖啡馆,两辆车。三太外婆就是他开波仔档时认识的打工妹,只长大太外婆的女儿即我外婆四岁。于是大太外婆再不能忍,丢下子女改嫁他人。

现在看来,娶个三妻四妾,自然不让人接受,当时那个社会,却算是正常标配。作为女人为此而抛弃子女改嫁,反倒无法被世人理解。外婆恨她的亲生母亲,偶尔在路上碰到她都不理她。我的大舅公,也是到死也不肯原谅自己的母亲。

(上图:外婆娘家年的全家福照片,但外婆不在里面,一说外婆还在英属马来亚当局的监狱里,一说外婆已经回到中国。中间坐着的是外婆的祖母,祖母左手边站立者是外婆的父亲,本文作者程度的太外公。其余的,图右第一排的5个小男孩们是外婆的弟弟们,图左一、左二是外婆的两个妹妹。)

经过那么多磨难,作为一个女人,也怪可怜的。这时父亲又娶第三个老婆。可能对父亲彻底绝望了,她才这样决定。但母亲不管我怎样恨她,我在马来西亚坐牢时,多次去看我,每次来都哭着回去。

虽然亲生母亲经历不幸,外婆对其他的小妈妈们并没心存芥蒂。特别是和同她年纪相仿的三太外婆,两人相处得跟闺蜜一般。那时波仔档的打工妹遇到了多情的波仔档老板,也不管年龄悬殊在一起了。姨婆(外婆的亲妹妹)问过三太外婆,你为什么要嫁给大你那么多的人?她说:因为有安全感。可惜她为她的丈夫即我的太外公生下二男二女后就病世了。

外婆说,如果当时她的三妈我的三太外婆还在,这个家就不会散。

革命

年底,日本南侵,快达到马来亚。父亲接我回平顺家,一到家就(给我)剃了个男孩子的光头,穿上父亲早准备好的男孩子衣服,防被(日本人)强奸。每天躲到山上,天黑才敢回来……鬼子兵未到,飞机就先乱轰乱炸,同时机枪乱扫射。督亚冷(程度按:督亚冷是马来西亚霹雳州的一个地区)警局被炸毁,一条街全烧光。凡是鬼子所到之处,打砸抢烧抄奸,到处一片凄凉……有一50多岁老伯,半夜被抓去,用刺刀,一刀、一刀刺身上,不让一下杀死,而是慢慢地让他痛苦死去。有的父子被抓去,强迫儿子打死父亲后挖洞埋父亲,再挖洞埋自己。日本投降后,监狱放出来的人,(狱中)被毒打灌水,饥饿折磨得只剩下一副骨头,家人看到都不认识。亲朋好友准备饭菜迎接,结果吃了,就胀死了。多悲哀啊,在牢里没有饿死,好不容易盼到日本投降出来,就这样死去。

(上图:本文作者程度的外婆杨芬旧照。)

老百姓被逼到无路可走,有的躲到深山老林,有的在自家房子里打地洞...马共领导号召大家团结起来抗日,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……我十三四岁,在这时受到革命影响,参加儿童团,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,如动员群众开会,收捐,站岗,放哨。

日本入侵马来亚三年八个月,日子是非人的,外婆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接触马来亚共产党。她算不算马共呢?其实充其量就是个青年团员。据说提交过入党申请,但还没批下来就入狱了。或者她已被批准入党,却和组织失去了联系?就不得而知了。

好容易等到年8月,日本投降了,被日军打败、离开马来西亚3年多的英国人又回来了。没有战争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,政府就开始整顿抗日军队,让他们把所有的武器上缴。抗日军全部回家自谋职业,接着政府又对所有的社团进行大清洗。

年6月20日,英国当局发布紧急法令。在这一天,全马总动员,对所有进步的团体突然袭击,封闭取缔。凡是这些社团的工作人员,全部被捕,对有怀疑的人都抓起来。在这一天抓了不少人,全关到各个监狱,集中营,后全部驱逐出境。社会一时人心惶惶。这时马共领导重新拿起武器,组织群众归队,成立抗英军。为了隔离群众和马共联系,政府将乡村群众赶入所谓新村,实际是集中营。出入没有自由,进出受检查。我就是在这以后带二妹离家参加抗英军,在部队任看护工作。二妹则去搞民运工作,十六岁被捕,后来死在怡保监狱里……

(Gtty资料图片:被英属马来亚当局击毙和俘虏的马共游击队员。)

情势越来越紧张,敌人进攻更疯狂。开始我们住在菜农的地方,后来搬到番港,几个月搬了四个地方,最后转到黑水港。这个地方原本是原始森林,抗战时人们逃难躲鬼子,在这里开荒种地,是当年鬼子都不敢轻易来的地方。这个地方群众不多,生活极困难。后来部队要转移集中到其他地方,我和郑娇(革命同志)被调去搞民运工作。一天,我们来到一个乡村,十几位民运工作同志住一间草房。第二天,天刚亮,放哨同志大叫:“敌人来了,快冲啊!”敌人听有声音,就乱枪扫射。同志们睡梦中惊醒,大家往山里冲去。我和郑娇,李亚水被野草绊倒,三人被捕。其他同志是否平安冲出去,有否牺牲,全无音信。

被捕后,和郑娇始终在一起,关在华都牙也监牢。(程度按:“华都牙也”是马来西亚霹雳州近打县的县府城市)一进牢房,全部脱光衣服检查,换上囚衣。我流泪了,觉得受到极大侮辱。被捕时,亲人来探望,从没流过泪,这次忍不住流泪了。

在那漫长五年牢狱中,我们过着非人生活,吃的糠稀饭,常有糠虫,实在无法吃就用自来水冲洗剩下几粒米饭就是一餐。中、晚饭几片木薯、地瓜,几粒米饭,白菜、空心菜一锅煮,加点臭红油,实在难吃。为了活命,只好硬咽,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日子。

我问外婆,文.革辛苦还是在马来西亚五年坐牢辛苦?她说,在身体上当然是坐牢辛苦。但当时在心理上她是革命的,进步的。在监狱时,还苦中作乐和狱友们演话剧,偷听广播,为中国革命胜利的消息而感到兴奋。虽然被发现而受惩罚,但仍十分回味。到现在,她还能梦到和战友们一起革命的年代。

外婆,从海那边来

年,刑满出狱回到祖国广州。正好国庆节,我们参加国庆游行。人们对我们很热情,深感祖国温暖。高兴之余,也很想念家人。觉得远离家人,人生地疏,不知今后去向如何。

(上图:年,本文主人公外婆杨芬右起第2人被马来亚当局遣返回中国。这是她与其他几位同时被遣返的革命战友在回国的船上合影。)

外婆责怪她父亲最多的,就是没有好好教育孩子。还有钱的时候,都不好好让孩子们上学,她在大马也只上到小学毕业就辍学。22岁在被遣送回中国后,她原本最先去了广州。后来听说去福建可以学习,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她,也不管别人说福建离台湾近,随时可能打战,离开同行的小伙伴只身来到福州。学习后被分配到人称中国笋竹之乡的闽北(福建北方)建瓯。所以有了后来的故事,邂逅做同事的外公,生下四个女儿,然后才有了孙字辈的我们。

长到三岁后,我就跟爸爸妈妈搬到福州,基本每年过年回建瓯一次。福州的冬天大约十度左右,而建瓯则是零度左右,幸运的话还能撞上下雪。而当年外婆被调到建瓯的时候正临近过年,树上挂着长长的冰凌。对她这个热带来的人,根本没尝过四季。福州就够冷了,建瓯简直就是冰窟窿。退休后移居到福州的外婆如今想起来还发抖。当时太外婆写信告诉她,如果稳定下来,就找个人结婚吧。她还淘气地回信:“你不想我回来马来亚了?”一句玩笑话,听起来却有点心酸...

我们虽然同个单位工作,甚至同桌吃饭,但没有交往。认识,但不熟识。经人介绍才开始联系……当时领导知道我谈恋爱,曾两次找我谈话。因为傅坦(程度按:我的外公)在读书时参加过三青团(国民党青年团),领导要我三思。

(上图:本文主人公外婆杨芬年回国后,被安置到福建省建瓯县人民银行工作。这件运动衣上印着“人行”两个字,那时候汉字还是从左往右排列。)

外婆那么革命,怎么会因为个成分问题就打退堂鼓了。外公当时是少有的高中毕业生,有文化的人最让她爱戴了。来到中国两年后,一九五四年的中秋,他们结婚了:“那个年代很简单,行里(外公外婆当时工作的银行)开个会,算是婚庆会。买两斤水果糖,连一件衣服都没买,租一间房间,被子搬到一起,就算结婚。”

太革命了。

再次被关

建瓯是个水源丰富的地方。年代,政府计划在建瓯建设大水库。当年选了块地方,大概距离建瓯县城三公里左右的山上,建设建瓯新城,打算日后将整个建瓯城搬上去,而建瓯老城就变成水库,沉入水底。不巧的是,现在说来是幸亏的是,建设中途中苏关系破裂,整个计划搁置,水库不建了,建好的新城房子也被闲置,直到文.革时期派上用场,成为“牛鬼蛇神”们接受审查的地方。来历不明的外婆和国民党余孽的外公就被发配过去,进行改造学习。史称“关牛棚”。

(上图:年代苏联援建的“建瓯新城”遗址。摄影:张金婢)

为了这篇文章,妈妈特意带我去了一趟当年的“新城”,让我进行实地采访。建瓯市电视台的范耀辉台长叔叔怕我们找不到地方,就亲自带着我们去到“新城”。

到了“新城”,妈妈惊喜地发现,大部分房子都还留着当年的原貌,虽然有些已经荒废。妈妈说,文.革时她和大姨是小学生,就十一二岁,最小的姨也就三岁左右。每星期日两个大姐姐就带着两个妹妹,翻山越岭来这里看望她们的爸爸妈妈。在我两个小姨的记忆里,新城就是个改善生活的地方,至今对那里的食物仍念念不忘,殊不知外婆心里苦啊,一个革命人士竟然突然被打成了反革命!

在马来亚的监狱里面,身体辛苦,但思想里认为自己选择的是对的。(文.革)是第二次被关,被七斗八斗,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。自己经历了那么多,那么苦,和家人断绝关系,远离家乡(都没有绝望)。(但文.革批斗)那时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,有苦无处诉,死的念头都有。

还好当时有朋友劝慰,让外婆忍忍就过去了,告诉她比比看全国各县市长、书记都揪出来游街批斗,她只是上学习班很轻了,才让她打消了别的念头。

忍一忍,两年的新城时光过去了,后来文.革也过去了。现在外婆算待遇不错,老革命的身份让她成为离休干部,享受工资全拿,医药费全报的待遇。

“离休”是中国政府给一部分人的特殊退休待遇,按年10月1日划线,此前跟着中国共产党的,退休不叫退休,叫离休,即“离职休养”,工资不打折扣,按工作时的工资百分百领取,医药费也百分百报销。

外婆回忆录

“这个毛毯啊,是我父亲在我出狱的时候送我的,现在就留下这个纪念...”采访中,外婆最动容的就是从柜子的最顶端拿出那床毛毯。她开始笑着,笑着,突然一阵哽咽...

我不敢再看外婆,担心我的眼泪比她更大朵,好一会儿我还缓不过劲儿来。

毯子看起来还十分结实,妈妈说,如果不是太冷,外婆平时很少拿出来,一直珍藏着。

我和二妹出来参加抗英工作,父亲寄口信叫我永远不要回家。我真的一辈子都回不了家。这也难怪父亲生气,我是家中老大,没有为家做一件事反而让家人操心受累。万一连累家人,添点什么事,那一家子怎么办。父亲养活一大家子也很不容易。年我要离开马来亚出境时,父亲买一床毛毯给我,现在还在用着。60年代国家困难时期,父亲还想着中国还有一个不孝女儿,寄来花生油、麦乳精、阿华田、麦片、鱿鱼干等。还寄过美元,过年还有寄给孩子们压岁钱。

外婆怨过父亲的狠心,但现在回想起来就是理解和感激。文.革发生后,外婆与她的父亲我的太外公断了消息。年代外婆的大弟弟、我的大舅公联络上外婆,邀请她到大马参加他儿子的婚礼。那时候,太外公已经去世十多年了。据大舅公说,由于发生了车祸,太外公为止痛而吸食鸦片,染上毒瘾。最后去世的时候亲人都不在身边。

太外公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?好人还是烂人?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爸爸?是个埋头苦干却被子女误解的好爸爸?还是个完全不负责任的爸爸?在做纪录片的时候,我有种非常想为太外公平反的心态。至少我的外婆认为,他是个好人,好儿子,是不是好丈夫和好爸爸,则见仁见智了。

至于大太外婆、我外婆的亲生母亲,外婆年代那次回去的时候见过她。不过第二次再去,因签证耽搁,太外婆走了。

(上图:本文主人公外婆杨芬与她的老伴傅坦。)

年,外婆88岁,精神不错,每天和91岁的外公一大早就去院子里散散步,买点小吃,也自己做点简单的餐食。在福州的阿姨们、姨夫们和孙辈一有时间就去陪他们,给他们的冰箱里塞满好吃的。对于跟随马共的这段历史,外婆说自己是幸运儿,在战乱中没被打死,经过牢狱之灾回到祖国。国家承认她的革命历史,给她们这些归国难侨离休的身份,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。在我完成《大马情》纪录片后的一年,外婆也完成了她的回忆录,为拙文增添了第一手的资料。

在回忆录上,她给予小辈们一段话:

孩子们,我不希望你们大富大贵。有吃有穿,快快乐乐,健健康康每一天就好。钱财是身外之物,不可强求,靠自己双手赚来的,吃得香睡得安。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,希望珍惜。我二老看到你们家庭和和美美,愉快生活工作,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。

(上图:本文主人公的全家福。)

《爱与哀愁》编著者李宇宏的点评

读过这篇文章的人,大都被太外公太外婆,大太外婆,三太外婆等如此复杂的人称打败了。但是,这些称谓,何尝不是我们的历史的一部分呢?

本来是要讲外婆的故事,程度却迷上了太外公,也就是外婆的爸爸。在子女眼中特别有争议的太外公,其实却是一个非常立体的父亲——他很真实,痴情多情,——让人既恨又爱。既有对儿女不听老人言之后的绝情,也有对远在外地的女儿的珍惜和疼爱。

如果说家人对太外公有很多的误解,那么通过关于外婆的纪录片的拍摄,却也真的是一次给太外公平反的机会。无论是外婆还是舅公,都开始忆起太外公的好。——一家人无论经历多少颠沛流离,终归是一家人。

特别有意思的是,作为外婆众多的孙子辈中一员,因为这一个纪录片,程度像一个纽带一样,把失散多年的家人,从马来西亚到中国,重新联系在一起。不仅仅是空间的距离上,更是精神层面上的重聚。在纪录片完成之后,外婆就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回忆录,为逝去的历史记下了浓重的一笔。

口述史的魅力就在于这几个字:谢谢你,记住我。

《爱与哀愁:说出你的家族故事》

李宇宏编著

浙江大学出版社

年4月

我坐在瓜棚观风景,耳听得棚外乱纷纷。

旌旗招展空翻影,却原来是吃瓜的群众正折腾。

王婆卖瓜自卖自夸,程老汉吃瓜自说自话。

敬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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